作者:黄云腾
诸多迹象表明,中国电影票房的火热正带动一批电影的衍生行业得到快速上升,其中就包括电影预告片。“(市面上)蛮多片子预告片都是自己做的,在这个行业里边从一个比较小的工作室,变成现在公司化运营,走上另外一个阶段。”太空堡垒联合创始人田明告诉《三声》。
太空堡垒由田明与影评人、编剧张小北与张小北当时在央视的同事崔毅共同创立,2010年正式进入预告片市场。这一在当时还尚未成熟的领域为太空堡垒带来了非凡的机遇——仅仅是在3年后,太空堡垒承接的预告片总量便达到50部,约合全年院线上映电影总量的30%。
太空堡垒上升的路径也正伴随着在在国内、预告片越来越受到观众及片方重视的全过程。在中国,观众已经开始视预告片的精彩程度而决定是否观看这部电影,片方为此使尽浑身解数——问题仅在于当时国内的预告片几乎都由导演或剪辑师操刀,而在欧美这已形成了一套工业化的流水体系:成千上万好莱坞电影的预告片经过这条渠道诞生。
太空堡垒希望在国内缺失这种服务的情况下进行“公司化运营”、提供专业服务。“我们来对标好莱坞,好莱坞有这样成熟的专业的第三方、物料服务商、提供商。在中国当时是没有,或者说可能已经有了,但是市场能容纳下更多家。”田明认为专业化的太空堡垒具有更多机会,“市场上能够找到能提供专业化服务的,为什么不找专业化的公司?”

如何制作一支预告片?
在太空堡垒过往的采访中,时任制作总监倪闻天曾就电影《小时代》预告片的剪辑过程做出总结——这是太空堡垒的代表作之一,点击量在一天内超过了1300万——按照倪闻天的说法,这部电影的预告片分为前中后三段制作,涉及到神话感、好莱坞叙事与悬疑感多种氛围的渲染,过程远比想象中复杂。“这些小地方如果不处理好,整体预告片水准一定会打折扣。”倪闻天在手记中称。
这其实是太空堡垒电影预告片的经典产出方式:剪辑人员观看影片完毕,然后针对电影的类型化特征及市场卖点进行强化、以此尽可能吸引对该类型片感兴趣的观众。田明回忆,太空堡垒承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支预告片制作是导演王竞执导的《我是植物人》,该片以悬疑手法揭开了药业企业利用审批文件的漏洞忽视药品安全的内幕,但在预告片制作时,太空堡垒强化了整部影片的悬疑性。
“艺术电影也不能按照纯艺术类的来,如果想要面对大众,我们还是得找到和强化它的类型特点。”刚好《我是植物人》的叙事中有悬疑元素,“我们就把它做成一个有点像悬疑类型。把身上比较好卖的特征给放大。”田明表示。此外,太空堡垒还针对不同受众做了细分,“《我是植物人》做了两支预告片,两支预告片主要涵盖了商业和艺术两个类型的观众,针对商业观众我们强化了它故事里的悬疑和动作元素,针对艺术电影我们做的是更多内容和主题上的阐述。”
《我是植物人》虽然最终未能在票房上取得太大作为,但为太空堡垒迅速打开了面向行业的通道。2011年下半年开始,伴随着《大武生》、《龙门飞甲》等电影的上映,太空堡垒这一名字越来越为业界熟知。到今年为止,太空堡垒已承接了超过200部电影的预告片制作,其中不乏《小时代》、《解救吾先生》、《火锅英雄》等彼时的热门作品。
张小北与田明都强调这是分工细化的一个结果。在2010年成立后,太空堡垒在不断摸索中建立了类似好莱坞工业体系的制作机制。根据影视工业网在2013年发表的一篇有关好莱坞电影物料的制作报道显示,知名的预告片制作公司TrailerPark(拖车公园)会将预告片制作团队分为制片人、艺术总监、编剧、剪辑、动画师、音乐师、项目协调等多项职位,以求工作细化。
而太空堡垒现在实行的也是相近的机制。“我们是借鉴4A广告公司制作流程来分工的。”田明表示。而倪闻天在另一篇采访报道中表示,后来太空堡垒“开始研究好莱坞怎么做,到处找资料学习,逐渐熟悉了关键原理”,并做出了一套新流程。
相似的分工还体现在与片方的沟通上。张小北和田明习惯先以与片方的沟通判断要不要合作。“你自己是怎么理解这电影的,你想卖给谁,你对这个市场的认知是什么,你对这部电影的认知是什么,我们先了解片方的态度之后,我们自己看完片会有判断,判断一下这中间吻合度有多少。”张小北强调,“你要知道预告片是整个电影生产里边最敏感、最重要的物料,如果在对电影的判断上都达不成一致,那么在预告片制作时,沟通起来会很困难。”
根据艺恩发布的《2015中国电影营销报告》显示,2015年中国电影票房突破440亿,电影营销市场预计达38亿元,同比增速21.1%。作为电影营销环节中最重要一部分的预告片因此得到更多的注意——即将在9月份上映、冯小刚执导的《我不是潘金莲》,其预告片采用的圆形画幅便让其在社交媒体成为了热门话题。
张小北和田明都认为预告片是最为重要的宣传物料,因而太空堡垒在未来还存在着巨大的机会。“太空堡垒就是一个专业化的电影预告片品牌,它的目标就是做中国最好的电影预告片公司。”张小北告诉《三声》。
“往前尝试”与“开拓边界”
张小北在接受采访时称自己为“懂点生意的电影人”,但这位前央视编导、影评人、编剧始终保持有对电影的一份热衷。这符合他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给自己的评价,“无论是哪一种身份,都是我向电影接近的一种方式。”
张小北与田明将太空堡垒定义为商业性质的预告片公司。而除却会与导演沟通时筛选掉一部分合作的片方,另一方面太空堡垒也在有意识地将资源返给部分中小成本的文艺片、独立制作——用张小北的话说,这是“对电影行业的反馈与感谢”。“太空堡垒从成立开始到现在一共六年时间,我们每年都会为几部低成本的优秀国产电影提供,咱不说免费,肯定是某种公益服务,你只要出点象征性的价格我就把这事给办了。”
张小北说,“比如像《我是植物人》就是咱们说的这种情况,我们象征性的价格就做了这件事情,后面还有很多,《大明劫》、《钢的琴》、《长江图》很多类似这样的文艺片。”
张小北与田明都还认为,太空堡垒是一家发展平稳的公司,只要电影行业还有预告片需求便不会衰落。张小北所强调的是,“我们喜欢这个事情,要做什么非常清楚,我们坚定不移的做我们的目标,就这么简单。我们不是冲浪,借着那个潮头站上去,我们不是那种人,我们就喜欢做这件事情,我们一步一步的在做我们的事情就好了,我们不受所谓的热冷的影响。”
但太空堡垒并非张小北的终点。2013年注册成功的十放文化由张小北曾所在央视节目组的核心编导团队组成,也成为他在预告片之后真正切向电影这块大蛋糕决心的体现。“十放文化它实际上是在做电影前期的项目开发和制作,这实际上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张小北表示,“我们的能力、我们的资源、我们的梦想或者我们的愿景肯定不仅仅只是局限在预告片电影,我们这个团队非常优秀,再加上我们自己也有资源和意愿,干脆再起一个公司做这件事情。”
这或许与许多电影社区从事内容制作的逻辑相似——在下游耕耘的经验反过来可以增加或提升在上游进行操作的经验。张小北浸淫电影行业10余年,他表示之前“一直做到这个市场终于大到我们也可以养活自己了,那我们就全职来做这个事情”。同时,张小北也强调,“不管怎么样,我们做的都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很重要。”
十放将是一家聚焦内容的公司。而张小北酷爱科幻的性格在太空堡垒的名字上便可见一斑——取名为《太空堡垒卡拉狄加》的科幻美剧曾是许多科幻影视作品爱好者的心头好,并相继被翻拍成电视剧版本与电影版本。而之后的十放文化同样会将注意力放在科幻IP的打造上,目前正与腾讯影业合作科幻电影《拓星者》。
不过在中国,科幻电影似乎还没有变成一门大生意;传来的消息也大多是《三体》搁浅等负面新闻。但张小北坦言切入科幻电影的内容制作是他一直的心愿,因此不担心现在是否能够挣钱。“我们只要走过去了,这根钢丝就会变成独木桥,慢慢的会变成大桥,慢慢的就会变成一条大道,只要一走过去,证明这条路可行,后面一定会有人跟上,因为咱们的市场、咱们的需求在这儿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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