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心尘

竹海茫茫，起起伏伏的满眼尽是翠绿，这是我印象中的江西铅山县。它也是闻名全国的连四纸盛产之地。这种纸薄如蝉翼，绵密细致，穿越千年而不褪色，故宫博物馆都用它来修复那些千百年的古籍。

连四纸以铅山毛竹的嫩竹竿为原料，质地洁白绵密、防虫耐热，永不褪色。宋元时期，铅山连四纸就闻名遐迩，明朝时曾为南方造纸业重要基地。古时，连四纸多用于贵重书籍、碑帖、书画、扇面等。用它拓印碑帖，朱赤墨黑；用它写词作画，尽显极致。

说连四纸薄如蝉翼，一点也不夸张，也因此对制作周期和工艺有着严格的要求。制作时需使用古法抄纸手艺，耳顺之年的周积火制纸四十三载，主要负责的工序是抄纸，一天可以抄纸七八百张。

周师傅家传制纸，他本人也从小就喜欢和纸张打交道，但真要说制作连四纸，还是非常辛苦，父亲也因此多番阻挠，他只能偷师学艺，直到做出第一张可以使用的纸张，父亲才转变态度，悉心传授制纸工艺。这一做，就是大半辈子。

和以前相比，现在造纸条件有所进步，有些工序可以借助简单的器械，但是大部分仍需要人工来完成。制作连四纸需72道工序，也有人曾细分到160道工序。从制作原料到最终成纸，需经过砍竹、槌打、泡煮、洗料、晒白、打料、捞纸、榨干、焙纸等等工序。

周师傅所负责的抄纸，是影响纸张质量的关键所在。凭着多年的经验和技巧，手和眼的细致把控，精确的控制抄纸的时间和厚度。他的双手终日浸泡在浆水中，虽然双手已经发白变形，但是他的脸上总是带着自豪的笑容，他说：“我们做的这个纸，这个原料，搁一百年都不会烂掉。”

除了抄纸，最后的榨干和焙纸工艺也是极为重要的，关系着最后纸张的成型。榨干是个技术活，力道、时间要把握精准，过多过少都不合适。而焙纸，则是一个耐心活，就是把湿纸张烘干的过程。必须把纸张一张张分开，刷贴在烘壁外表，靠着壁内传到壁外的热量，纸张慢慢变干，既不起皱，也不发脆。

周师傅自己说，这四十三年，抄纸的数量已经超过1000万张。功夫用到这种地步，手工拿捏每一张纸的均匀厚度也就不足为奇了。

铅山连四纸的制作工期长，制作工艺复杂，还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像周师傅这样的老艺人更是坚持了大半辈子。但社会对这样的付出给予了极大的肯定。连四纸被国内一些博物馆指定为古籍修复和拓印的专用纸。历代书画家、鉴藏家欣赏它独特的品质韵味，许多字画、印谱也因此得以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