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斑马消费 范建

尽管尚不知道所犯何事，但已被监察委留置并立案调查的范志和，恐怕在短期内难以重掌“抗蛇毒血清之王”赛伦生物。

在中国，被毒蛇咬伤，需要注射抗蛇毒血清，只能选择赛伦生物旗下独家生产、经营的产品。但因为市场需求有限，掌握独家优势的赛伦生物，规模始终做不大。

如今，老板前途未卜，压力转移到了其子范铁炯身上。

董事长突被调查

没有任何征兆，7月31日，“抗蛇毒血清之王”赛伦生物（688163.SH），突然披露公告，公司实际控制人之一、董事长范志和，被留置并立案调查。

公告显示，对范志和采取留置措施并立案调查的机关，是上海市监察委，理由是其涉嫌职务犯罪。

全国各级监察委是行使国家监察职能的专责机关，主要职责是对所有公职人员进行监察，调查职务违法和职务犯罪。

范志和究竟所涉何事？赛伦生物在公告中表示，尚未悉知立案调查的进展和结论，公司将继续关注后续进展，并及时履行信披义务。

赛伦生物核心药物抗蛇毒血清的基础，大多来自国字号的上海生物制品研究所（上生所）。

过去，上生所拥有精制白喉抗毒素、精制破伤风抗毒素以及多种抗蛇毒血清的产品和技术，但因体制机制陈旧、设备老化、资金匮乏，经营连年滑坡。

1999年，上生所与范志和控制的艺缘工贸合资成立赛伦有限（赛伦生物的前身）。上生所以7种产品作价，占合资公司30%股权，范志和的配偶赵爱仙和艺缘工贸以现金出资，占股70%。

然而，在合资公司成立10年之后，上生所突然对赵爱仙、艺缘工贸和赛伦有限提起诉讼，要求判令当年的《合资合同》无效，返还已过户的6种产品文号，并清退赛伦有限的财产。

诉讼的理由是，国家有关部门在对上生所的上级单位进行经济责任审计中发现，上生所涉嫌将相关产品低价折股投资赛伦有限。

不过，经上海两级法院审理，均驳回了上生所的诉讼请求。

最终，赛伦有限几经股权变更，成为了范志和、赵爱仙和范铁炯一家三口控制的企业。并于2022年3月，登陆科创板。

赛伦生物上市后，赵爱仙直接持有公司34.05%股权，为控股股东。范志和与儿子范铁炯共同出资的置源投资，持有上市公司22.18%股权，为第二大股东。此外，范铁炯通过有限合伙企业赛派投资，控制2.77%股权。一家三口在2019年签署了《一致行动人协议》，共同控制赛伦生物59%投票权。

受董事长被立案调查消息的影响，昨日，赛伦生物开盘即重挫16.5%，盘中虽有拉升，但收盘仍大跌11.53%，收于19.18元/股，创历史新低，总市值仅剩20亿元。

老子落难，儿子顶上。

赛伦生物已召开董事会通过决议，在范志和留置无法履职期间，由董事、总经理范铁炯代为履行董事长和法定代表人职责。

在范志和之前，另一家上市药企卫宁健康实际控制人、董事长周炜，被茂名市监察委于7月1日采取留置措施，几天之后，公司确认周炜因涉嫌行贿罪被立案调查。

独家小生意

值得一提的是，赛伦生物拥有国内蛇伤治疗的唯一特效药抗蛇毒血清系列产品。该公司的这些产品为国内独家生产和销售，属于独创品种，且无任何国外药企进入国内这一市场领域。

也就是说，在国内，一旦被毒蛇咬伤，需要注射抗蛇毒血清的话，只能选择赛伦生物旗下产品。

有如此大的优势，理论上赛伦生物可以把市场做得很大。实际则不然。

抗蛇毒血清是生物制品行业下的抗血清抗毒素的细分领域，其本身的市场容量就不大。

由于环境的改变，在中国广大的城市中，想看到一条毒蛇都不容易，被蛇咬一口，更是比中福彩还难。

以至于，抗蛇毒血清在很多医院都并非常备药物，偶尔出现被蛇咬的患者，还需要全城接力寻药，成为新闻。

真正被毒蛇咬伤的事件，大多发生在农村和深山老林中，而这里的人们，更加信赖一些中草药土方，对价格高昂的抗蛇毒血清认知度和接受度不高，对赛伦生物的产品和市场推广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公司曾在招股书中披露一组数据，全国每年被毒蛇咬伤的患者超过30万，如果注射抗蛇毒血清科学治疗，旗下产品每年的市场需求量为60万-120万支。实际上，公司最近几年抗蛇毒血清的市场销售均只有10万支左右。

因为每一种蛇的蛇毒不同，公司针对国内常见的毒蛇，开发了抗蝮蛇、五步蛇、眼镜蛇、银环蛇毒血清产品。其中，抗蝮蛇毒血清的市场销量最大，贡献了公司30%以上收入。

掌握独家优势，赛伦生物对抗蛇毒血清拥有强大的定价权，该产品的毛利率常年维持在90%左右。

据媒体披露，从2015年以来，赛伦生物旗下抗蛇毒血清价格已上涨数倍。

以抗蝮蛇毒血清为例，2015年的价格为236.72元/支，到2021年上半年，已涨至988.55元/支；同期，抗五步蛇毒血清价格从245.16元/支涨到996.27元/支；抗银环蛇毒血清从316.23元/支涨至1245.63元/支；抗眼镜蛇毒血清从千元左右涨到2198.84元/支。

产品价格的上涨，推动了赛伦生物业绩的提升。

不过，公司业绩最好的2021年，营业收入才刚破2亿元，归母净利润7648万元。

2022年，受居民外出活动减少影响，赛伦生物另一独家生产的马破伤风免疫球蛋白销量同比下降58.98%，导致当年收入和利润均同比下滑超过16%。今年一季度，公司收入继续微降，扣非净利润甚至出现亏损。

老东家前途未卜，赛伦生物的压力，都落到了少东家范铁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