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作家约书亚·费里斯现年42岁，著有三本小说，包括2007年的《当我们来到尽头》（Then We Came to the End）和2014年布克奖入围作品《择时重生》（To Rise Again at a Decent Hour ）。他的短篇小说集《晚宴》（The Dinner Party）即将出版。

Q：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书中的很多短篇故事都已单独出版，重新再读一遍是什么感觉？

费里斯：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我仔细检查了书里收录的每一个故事。我从来没有保证过随便挑出11个故事来都是完美的，但他们肯定代表了当时身为作家的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些故事不仅对我意义深远，它们更是我生命的记录。

Q：这些故事里的很多角色都处于某种变革的风口浪尖之上。你对此作何评价？

费里斯：我认为好的小说是对梦的重述；当启示和顿悟显露，这些小说就能达到梦幻般的质量。当一个人知道了以前所不知道的事情，就会有一种强烈的发现感。

Q：你的故事中也有孤独和悲剧，但你以冷幽默的方式来表达，你如何看待这两者之间的平衡的重要性呢？

费里斯：在有些情况下，缺乏幽默感会让人无法忍受。但让它们难以忍受的关键之处，也能让它们变得有趣。

Q：你的婚姻状况并不称心如意……

费里斯：是的，我们都不太高兴，我有一长串的前妻。我的父母都不是浪漫的人，我也亲身经历了婚姻的艰难。但之所以我能一直保持婚姻状态而我父母却不能，是有原因的。我发现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结婚、面对所有问题，并以不同的方式解决问题，这其中也是有乐趣的。

Q：从这个意义上说，写作对你而言是治疗吗？

费里斯：治疗意味着它告知或启发了我，我不太确定写作能否达到这个效果。不过，写作的确是一种能让生活呈现出它更黑暗、更神经质的一面的方式。

Q：你曾写过一个关于继子的故事，这里有自传性吗？

费里斯：故事里描述到他和许多不同家庭生活在一起的内容，那就是我自己。我和很多不同的继父母生活过，领略了他们的许许多多怪异之处。

Q：谁是你的第一位读者？

费里斯：我的妻子。

Q：这样会不会比较麻烦？

费里斯：我认为批评都是有建设性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总是乐于接受批评。有些时候我不得不离开，几个小时都不想看到她的脸。但这并不经常发生，因为我知道她是善意的。更重要的是深入挖掘为什么有些设计好的情节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不是被它没有发挥作用这个事实刺痛。

Q：一本短篇小说集通常不会有很大的读者群，这是为什么呢？

费里斯：我认为短篇小说作为一种阅读形式，对于读者提出了更为苛刻的要求。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承认，开始读一本书需要人们付出很多努力。相较于翻开一本小说集开始第10次或第11次阅读，开始或继续阅读一部长篇小说就要简单很多。

Q：写短篇小说比写长篇小说更容易，这是一种误解吗？

费里斯：是的，读者可能会认为写短篇是一个更轻易的尝试，或者认为写短篇只需要付出写长篇的部分努力和部分思考就够了。不幸的是，事实并非如此。纯粹从时间角度来看，这也许是真的，但写作过程中的痛苦程度不相上下。

Q：哪些短篇小说家影响了你？

费里斯：从契诃夫到唐纳德·巴塞尔姆（ Donald Barthelme），再到格蕾斯·佩蕾（Grace Paley）和艾丽斯·门罗，他们都影响了我。

Q：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书是什么？

费里斯：我读了很多朱迪·布鲁姆（Judy Blume）、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和探险故事。还有威廉·史塔克（William Steig）的《驴小弟变石头》（Sylvester and the Magic Pebble）。

Q：你最喜欢的作家是谁？

费里斯：唐·德里罗（Don DeLillo）、托马斯·品钦（Thomas Pynchon）、扎迪·史密斯（Zadie Smith）、琼·狄迪恩（Joan Didion）和乔治·桑德斯（George Saunders）。

Q：你想给谁写你的人生故事？

费里斯：说出来可能会吓着你。我想回答普鲁斯特。

（翻译：陈宛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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