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写张爱玲——我心中才华绝代的女子,可迟迟没有动笔,因为太爱,所以诚惶诚恐,不忍触碰。
每每读到她的文字,总会隐隐心痛,那是怎样一颗敏感而脆弱的灵魂,在荒漠里行走。她那样大胆孤傲,睥睨世间,全世界都入不得她的眼,却又因为懂得,生生低到尘埃里去,满心欢喜地开出花来。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生命里的出现,终会分解、消融。成为你无往不利的铠甲,或者不能触碰的软肋。
——她是高傲的,与生俱来,她是高贵的,从倔强到漠然,身世?世事?每一步,总是伴着伤痛,所以在旁人看来,她总是虚的,蒙着一层雾,这种捉摸不透的高冷范儿,对男人对自己都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人生是一辆碰碰车,不知道下一个会碰到谁。碰到了胡兰成,牵手许下承诺: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可是,现世从未安稳,岁月并非静好。直到后来她总是搬家、不停地搬家。正如:你死了,我的故事就结束了,而我死了,你的故事还长得很。
——这大概是世上最凄美的情话,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的,除了岁月,还有自己。留下的,是你给我的一场空欢喜,空——欢喜。
——这就是张爱玲式的性感,讥诮、冷漠、带着置身事外的居高临下,却又一语惊醒梦中人,或许你不喜欢她的毒舌,都不得不得承认她是对的。
——我始终以为,大脑也是趋利避害的,记忆里留下来的,都是美好,少有的那一点点不美好,也能冠以年少纯真的名义,一一被原谅。
——张的姑姑张茂渊用了50年的等待换得和爱人12年的相守,这是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的,而林彪的结发妻子汪静宜穷其一生的等待换得孑然一人,孤独终老。问她对错?值不值得?那是亵渎。等待,就是用执念和温情织一张网,把自己活成一尊雕像。
——在乱世之中,他们的相识、相知、相恋,以及最后的分手,都堪称 “传奇”。张爱玲与胡兰成相识于1944年,分手在1947年,短短三年,却是张爱玲一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胡也许诡辩,但还算坦诚——“我爱你的时候是百分之百,只是现在遇上了千分之千的女人。”何况很多时候,人掌握了一样技能,总要时不时拿出来用一用,追女人这件事更是如此。就连张爱玲亲眼目睹背叛之后,写一封信,寄一笔钱作为祭奠。张写道:“我必自将萎谢了。”萎谢的不只是心,她惊世骇俗的写作才华亦随之而逝。往后的日子纵然漫长,她始终没再写出像《金锁记》《半生缘》般凄美的文章。她的一生如同昙花,绽放的刹那惊天动地,摄人魂魄,待繁华落尽,满目疮痍。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爱情是一个人的事情,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是两家人的事情。何况爱,是最不对等的事情。你去爱,以什么方式去爱,什么时候停止,全由自己说了算的。
她是青花瓷上的浓淡转笔,是曲调里的抑扬顿挫,点点滴滴都是才情,清冷的幽光,暗藏一生辗转几多忧伤。终其一生,横空出世的来,旁若无人的活,听天由命的走。
从此,红尘无她。若有来世,愿上苍眷顾,愿岁月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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