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隔离期间涉足约会平台的人们而言，他们像是参加了一场奈飞真人秀《爱情盲选》。在这档节目中，选手必须在真正见到订婚对象之前就与之订婚。虽然在封城期间直接订婚显得有点极端，但两个人完全可能在过去的几周或是几个月里对彼此产生了相当的好感。或许，一切始于社交软件，接着，两个人通过文字调情。再之后便是定期安排的Zoom视频约会。或许，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共同畅想未来了。眼下随着各州开始放松限制，有些人或许已经准备进入下一个阶段：面对面约会。

然而，线上的联系有多大概率能够转化成真爱呢？

在我的著作《亲吻的科学》（The Science of Kissing，暂译）中，我具体解释了为何彼此契合需要所有感官的协调。由于缺少对于潜在伴侣在触觉、味觉和嗅觉方面的感知，人们在隔离期间的线上约会基本上是在盲目的状态下进行的。

被压抑的神经递质

人类对于彼此的吸引与一些经过数百万年发展的刺激带来的影响有关。

在于餐厅或者是电影院里进行的传统约会上，我们通过并肩行走、牵手、拥抱甚至接吻（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的话）的方式来积极地收集关于另一方的细节。这些体验会促使神经脉冲在大脑和身体间传输，刺激微小的化学信号发射器，从而影响我们的感受。当两个人彼此匹配时，荷尔蒙和神经递质带来兴奋感，甚至让我们的腹中翻江倒海。寻找真爱并非多么复杂的事，它只关乎解剖学、内分泌学以及化学。

在影响我们的神经递质当中，最重要的是多巴胺，它使我们产生渴望。这种天然的化学物质在我们与他人有亲密接触时加快分泌，并让我们对一段新的关系自然而然地上瘾。当然，多巴胺只是影响我们行为的多种化学物质之一。亲密接触还会增大催产素的分泌量，这种化学物质会让我们产生归属感和爱情。肾上腺素会使我们的心率升高，并减少压力感。血清素的浓度则会下降，使我们对他人产生痴迷的感觉。

有研究显示，那些声称自己刚“陷入爱情”的人的血清素水平与强迫症患者水平差不多。这种混合物甚至能导致失眠和胃口的丧失——这些正是人们碰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时的症状。

我们的鼻子也极大地影响着我们对于爱人的选择。著名的“汗衫实验”显示，男性的天然气味也会影响女性对于伴侣的选择。在这项实验中，女性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对于那些携带对疾病有不同免疫反应的基因的男性展现出了偏好。科学家们认为，选择在某个地区内拥有与众不同基因的人，即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major histocompatibility complex，MHC），对于使繁衍出的后代具有灵活全面的免疫系统有着重要意义。

成也一吻，败也一吻

在一段异性恋关系中，女性未必很早就注意到男性的自然气味，但对二人关系而言，亲近是一种考验。一次接吻会让两人的鼻子和脸颊相互接触，从而让人获得一份在其他求偶仪式中无法获得的可靠的气味和味觉样本。2007年纽约州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的一项研究显示，66%的女性以及59%的男性因为二人关系萌芽阶段中的糟糕初吻而分手，原因或许正在于此。

有些复杂的因素在面对面的情况下能一下引起我们的注意、容易被我们识别，但在线上资料或和照片中则没那么明显。关于线上约会的调查显示，一些外在因素影响着一个个体收到的注意力多寡。比如，相较于头发长而直的女性，短发女性获得的男性注意略少，身高190厘米以上的男性比其他男性在与女性互动方面表现得更好。人们最初对于外表的关注促进了基于某些特质的配对，但相比于亲密度、共同经历等对于长期匹配度和长期关系重要的要素而言，这些特质根本无足轻重。

在这个让很多人感到前所未有孤独的时段，线上约会的确带来了一些好处。隔离鼓励男男女女们拿出额外的时间在见面、共同经历操之过急的身体接触带来的焦虑之前，先花上一些额外时间了解彼此。

对于一些情侣，线下约会会让线上擦出的火花烧成一把火。其他很多人则会发现，或许彼此还是只做朋友为好。

本文作者Sheril Kirshenbaum是密歇根州立大学的助理研究科学家。

（翻译：王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