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电动工会

前不久，李斌在央视二套播出的财经人物纪实类节目《遇见大咖》中，开了一个足以让汽车界捧腹三年的国际玩笑：

“我敢说，保时捷的工厂，肯定比不上江淮的工厂，你们不要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因为我去参观过……”

此言一出，业界顿时被这一“豪言壮语”炸出了无数个闪回，大先生也不得不去脑补一下当年贾布斯吹过的牛逼，试图找到相似之处。

后来，某著名车评人经过缜密的分析后发现，李斌在说此话时眼神惺忪迷离，飘忽不定，以他多年的酒场经验来看，没有半斤江小白下肚，绝不可能达到这种“灵魂出窍”的状态。

于是他断言：老铁定是酒后胡言，吃瓜群众莫要当真。

不过，在节目播出后，李斌的这一言论还是迅速刷爆朋友圈，招来诸多非议的同时，也让外界对李斌口中的“世界级工厂”产生了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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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能拿到新能源汽车生产资质的蔚来，想要上市销售新车，就不得不选择一家具备资质的厂商为其代工。于是，在众多传统车企里，李斌看中了江淮。

2016年初，李斌率领他的设计研发团队来到合肥，在江淮总部与安进密谈数日。4个月后，江淮决定为蔚来汽车代工，并为此打造一个“世界级全铝车身工厂”，规划年产能10万台。

虽然这个代工厂的名称定为江淮蔚来，但实际上，完全由江淮投资建设，与蔚来毫无关系。

李斌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江淮在合肥经济技术开发区，投资了几十个亿，帮我们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级工厂，用的是全球最好的设备，完全地按照我们的工艺要求去设计产线，我们会参与全程的制造合作管理，而且按照我们的质量标准去验收车辆，江淮提供熟练的工人和成熟的制造管理。”

截至目前，这个“世界级工厂”已经为蔚来生产了超过一万辆ES8。

不过，ES8当初是打着“与奔驰宝马同级别”的旗号上市的，选择让江淮这个被坊间视为低端的工厂代工，在很多人看来，这次牵手“门不当户不对”。

李斌也不止一次地将蔚来与奔驰、宝马等高端豪华品牌相提并论，此次又拿合作对象的工厂与保时捷大厂比较，无疑是想告诉大家：我们工厂的水准高，生产出的产品自然也是一流的。

要说自动化与智能化技术，或许新建不久的江淮工厂的确更有优势，毕竟是斥巨资建设的，组装一台新车也仅仅是几分钟的事。

但是，生产效率与产品品质显然不是同一概念的事，保时捷作为一个技术沉淀已久，享誉世界的品牌，无论是产品设计、工艺、质量、生产体制，都是江淮难以望其项背的。不知道保时捷老板看到这期节目会作何感想。

不过，保时捷对中国车企的“制造能力”还曾有过几分忌惮。

2017年上海车展期间，保时捷CEO Oliver Blume在众泰展台看到SR9车型时，露出了难以名状的表情，事后这位老总是这样解释的：看到这台车以为是自家展台的，没想到走错了地方。

这件事被媒体曝光后，众泰董事长金浙勇不得不硬着头皮出面解释：我们只是借鉴，绝非抄袭。

如果说李斌是“吹牛大王”，那么金浙勇绝对算得上是“睁眼说瞎话”的鼻祖了。

金浙勇自称是保时捷的死忠粉，偶像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确如此，不然保时捷老板也不会闹出走错展台的乌龙。

与金浙勇不同，李斌不爱追随，他要做引领者。产品设计是自己的，研发也是自己的，唯独工厂不是。

威马老大沈晖说得好，一个号称要做引领者的企业，选择用代工的方式造车，且不说产能问题能不能解决，单是在品控方面就很难自己把握。

果不其然，蔚来ES8在交车后，有不少车主在驾驶新车时遇到了问题，比如车载系统死机、实际续航里程与官方数据相差较大等问题。

甚至有车评人说，这可能是他开过的问题最多的车。新车存在基础的问题尚未解决，更不必说与保时捷这样的世界一流品牌相提并论了。

而这一切问题的根源，都被外界认为是代工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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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代工造车一直被业内诟病，但国家还是给予了这种模式认可。

2018年12月6日，工信部官网发布了《道路机动车辆生产企业及产品准入管理办法》。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第四章第二十八条，条款明确指出，鼓励道路机动车辆生产企业之间开展研发和产能合作，允许符合规定条件的道路机动车辆生产企业委托加工生产。

政策的出台，正式明确了代工生产的地位。可即便如此，仍有很多新造车企业明确表示坚决不代工。

车和家的李想自造车以来就对代工模式嗤之以鼻，他的策略是靠本事去拿生产资质，要是拿不到，就去买。

2015年7月，汽车之家创始人李想被平安系无情踢出局，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废柴，李想选择再度创业，成立车和家，准备造车。

不得不说李想是个创业天才，从小就爱车的他深知造车不易，更忌急于求成，因此相比其他新造车公司，车和家的产品推出速度并不快。

2018年10月18日，车和家首款电动汽车问世，取名理想制造ONE。产品亮相了，但量产疑问也随之而来。既没有生产资质，也不想代工造车的车和家，如何能保证在2019年四季度实现交付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最终，李想给出了方案：花了6.5亿元把力帆汽车收入囊中。

“造车不代工”的战队还有一人不得不提，威马创始人沈晖：

“如果选择代工生产，我会天天睡不着觉。”

从威马创立之初就决定要自建工厂，而生产资质的获得手段跟李想一样，也是靠买！

沈晖认为代工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和理论相差太多。产品在自己手里，绝大部分问题在制造过程中就可以解决。

真正的造车梦想家，都是自己建厂。

而从几家造车新势力选择代工合作的对象来看，它们都不是国内最好的整车厂，毕竟大规模的整车厂对于代工也并不感兴趣。

就像小鹏选择的海马，作为老牌车企，由于销量暴跌，连续亏损，海马才不得不选择为小鹏汽车代工，赚点代工费。但海马都已经开始垂死挣扎了，它又该如何保证小鹏的质量？

汽车代工要做好的难度非常大。以曾经的美国四大电动汽车公司为例，三家寻求代工的企业已倒闭，只有自建工厂和产线的特斯拉活到现在。

3

代工不值得，买资质就值得吗？

车和家通过收购力帆求得一纸资质应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那么对于这个买来的资质，李想对其究竟了解多少？6.5亿元买一个资质到底值不值？

要知道，力帆汽车曾经与“皮尺部”众泰采用相同路数，抄袭模仿一些合资、进口品牌车型，来博得眼球换取销量。而在新能源领域，力帆的产品及设计方面仍然主要靠油改电来实现，品控水平一塌糊涂。

目前用于重庆分时租赁的320EV车型，2016年发生过行驶中自燃事件。无独有偶，即便是最新上市的650EV，在安全问题上仍没有进步。8月31日，一台力帆650EV在广州发生自燃起火事故，整车烧至报废。

品牌力已经跌入谷底的力帆，销量自然也好不到哪去。2015年就入局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力帆汽车近年来表现平平，销量惨淡。

今年11月，力帆股份传统乘用车销量仅为5174辆，同比下滑52.98%；前11个月，力帆汽车累计销量约8.84万辆，同比下滑11.62。尽管力帆新能源汽车销量呈现增长，但总体规模不大。

对一家产能为18万辆整车制造商而言，这个销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不受市场待见”。

让其承担车和家年产10万辆的生产任务，那就好比“自己生的孩子还有先天性疾病，还要去给别人做代孕”。

销量一般也使得力帆汽车净利润下滑，资金链一度十分紧张。困境之中的力帆汽车选择下嫁造车新势力，无疑是一种解脱，但对于购买方车和家来说，获得资质的同时，也无形中增加了更多负担。

通过购买的方式来获得新能源汽车生产资质的还有拜腾，相比车和家，拜腾获得资质的代价更为巨大。

在今年国庆假前，一汽夏利对外公布：以1元的价格，将旗下全资子公司天津一汽华利有限公司转让给“南京知行电动汽车有限公司”，而这个南京之行实际就是拜腾的母公司。

虽然转让价格仅仅1元钱，夏利要求购买方保证偿还“华利汽车不低于8 亿元的欠款”。等于拜腾还没开始卖车就欠了高达8亿的外债。拜腾主动“背债”的原因也很明确，为了一纸的造车资质。

那么，背了巨债才勉强将资质拿下的拜腾，是不是就可高枕无忧了？

为了能使新能源汽车能够有序健康的发展，国家也终于坐不住了，《汽车产业投资管理规定》发布，新规要求了收购现在已有资质的企业，只能在本省生产，所以拜腾获得的天津生产资质就不能在南京生产，这就意味着已经整装待发的拜腾南京车间还将面临再一次倒腾，比如将南京车间并入华利旗下。

这无疑进一步增加了拜腾量产的难度。

无论是选择代工模式的蔚来、小鹏，还是选择购买资质自建工厂的车和家、威马、拜腾，都有难以言说的苦衷。要么某位造车梦想家怎么会在衰退之前发出“造车不易，且行且珍惜”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