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环球时报 温燕 赵觉程 任重

就在波音公司因接连空难而深陷质疑，并竭力推进旗下737 MAX飞机重返蓝天之际，美国《纽约时报》独家捅出波音的一座工厂存在生产和管理问题。此前，美国联邦航空局(FAA)刚刚宣布将于4月29日开始对波音737 MAX进行多国联合评审。尽管《纽约时报》的报道认为，没有证据显示工厂的问题曾导致重大安全事故，但波音在人们心中的信任度恐怕又减了一分。

恐酿灾难性后果

据《纽约时报》20日报道，记者通过查阅波音内部电子邮件、公司文件和联邦政府记录，并采访十几名波音现任和前任员工，发现波音公司位于南卡罗来纳州北查尔斯顿的梦想飞机工厂存在生产和管理等问题，威胁安全，暴露该公司存在“经常将生产速度凌驾于质量之上的文化”。

报道称，这些问题包括安装有缺陷的零件，工作人员经常将工具和金属屑留在飞机里。工厂的技术人员约瑟夫·克莱顿说，他经常发现驾驶舱下的布线附近有危险的碎片。一些金属废屑有时十分靠近飞机的电气系统，这将使飞机的供电存在不确定因素。更严重的是，波音时常会在发动机和尾翼带有碎片的情况下进行试飞。已退休的质量经理巴内特表示，如果挂在飞控系统布线上的金属废屑穿透电线，那将是“灾难性的”。

美国CNBC报道称，作为波音公司的“长期支持者”，卡塔尔航空在2014年起已停止从北查尔斯顿工厂接收787梦想飞机，目前只接收佛罗里达州埃弗雷特工厂制造的梦想飞机。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20日称，本月初，在发现新交付的飞机内存在废屑后，美国空军停止接收波音公司的加油机。一名美国空军官员告诉CNN，一些已经交付的飞机将返厂重新检测，包括拆除面板进行检测。

多国联审即将开始

对于《纽约时报》的报道，波音787项目总经理布拉德·扎巴克发表声明称，报道对项目的描述歪曲事实，是错误的。扎巴克还称，《纽约时报》拒绝了波音欢迎他们访问该工厂的邀请。

美国联邦航空局发言人卢斯福德20日对CNN表示，他们将安全视为头号任务，“我们将进行全面调查，如果属实将采取行动”。另据路透社报道，FAA表示，他们将成立“联合技术审查小组”，对波音737 MAX飞机通过安全认证的情况进行调查。该小组将于4月29日开始工作，除了美国，还有包括中国在内的9个国家和地区的航空监管部门参与。审查内容包括评估飞机自动飞行控制系统的各个方面，并确定未来可能需要作出的改进。

民航专家林智杰21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FAA此次联合9家其他航空监管机构对波音737 MAX进行联合评估，在行业内是比较少见的。通常而言，飞机的适航审定由制造国本国的民航部门进行，此外，普遍还需要经过FAA和欧洲航空安全局(EASA)两家国际权威机构的审定以获得进入全球民航主流市场的资格。此前，波音飞机的适航性一般由FAA独立审查。林智杰表示，联合评估工作将持续90天，也就是说，90天之内，737 MAX基本上不可能恢复运行。

信任裂痕难修复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加拿大、欧洲、中国和巴西的航空监管部门已暗示，将自行对737 MAX的自动飞行控制系统的软件修复进行安全评估，而不是只接受FAA的分析和决定。欧美行业人士和政府官员称，欧洲监管机构之前暗示，可能需要数月时间来评估FAA的软件修复和培训要求。这与国际航空业此前延续了几十年的传统形成鲜明对比，以往FAA做出的涉及美国造飞机的重大安全决定一般都会被其他国家监管机构照单全收。但在冲击全球航空业的737 MAX停飞事件后，这种信任和合作出现裂痕。

林智杰分析称，近日围绕737 MAX的一系列事件短期内对波音的品牌有比较大的影响。而对没有审查出737 MAX存在设计缺陷的FAA而言，它的声望也受到了影响，正如一些外媒报道中所用的“反叛”一词，在737 MAX系列事件中，FAA的权威性遭到了挑战。但FAA的制度体系和专业能力仍然是全球最好的之一，此次组织国际评估工作不仅有助于FAA权威性的重塑，也有利于737MAX的适航审定尽快得到全球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