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陈佳靖

编辑 | 朱洁树

据艺术新闻（The Art Newspaper）报道，曾经知名的“行为艺术情侣”之一、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的前任合作搭档乌雷于3月2日在斯洛文尼亚卢布尔雅那去世，享年76岁。近年来，他一直与淋巴癌做着激烈的斗争，但不幸死于癌症治疗引起的并发症。

乌雷原名为弗兰克·乌维·莱西潘（Frank Uwe Laysiepen），在五十多年的艺术生涯中，乌雷的名字大多数时候都与阿布拉莫维奇捆绑在一起。1976年，阿布拉莫维奇受邀为荷兰电视台做一个行为艺术的节目，而乌雷则是主办方委派给她的助理。初次相遇后，他们惊讶地发现，两人居然是同月同日生，如命中注定一般，他们很快坠入情网，并在接下来的十二年里成为了世界上最具开创性的艺术伴侣。

在相恋期间，乌雷与阿布拉莫维奇以情侣的身份合作完成了大量带有实验性质的行为表演作品，裸体、亲吻、暴力、痛苦与歇斯底里充斥其中，以此探讨男女情爱关系中的复杂性和对个体身份的认知。对于常人而言，这对艺术情侣的大部分作品都令人不寒而栗。在1976年的开山之作《空间中的关系》中，乌雷和阿布拉莫维奇赤身裸体，从在相距20米的两点朝对方小跑，撞到彼此的身体后再回到原点，继续重复，并且速度一次比一次快；在1980年的《潜能》中，乌雷拉着弓弦，将有毒的箭对准握弓的阿布拉莫维奇的心脏，两人在力的拉扯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任何一方只要稍有失手，就可能导向死亡。

然而，两人最负盛名的作品之一也是他们恋情的结束。1988年的一天，阿布拉莫维奇与乌雷分别登上长城的两端，一个由西向东走，一个由东向西走，最终于二郎山会合，完成了《情人·长城》这一轰动国际的作品，并向世人宣告分手，原因是“艺术观念和生活上的分歧”。此后，阿布拉莫维奇继续她的创作，而乌雷却似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公众的视野。

2010年，阿布拉莫维奇在纽约MoMA进行了一场名为“The Artist is Present”（艺术家在现场）的展览，展览邀请观众随时进入展厅，与坐在长桌另一边岿然不动的阿布拉莫维奇对视。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乌雷也来到了现场，暌违二十二年的两个人在相视中眼含热泪凝望着对方，无数人也为他们的重聚而激动呐喊。

然而，这段浪漫的传奇很快就被一场官司打破。2015年，乌雷称阿布拉莫维奇违反了他们1999年签订的合同，二人因利益问题对簿公堂。在接受英国《卫报》采访时，乌雷解释道：“她不仅仅是我的一个前任工作搭档，我俩的全部作品更是创造了历史。如今，这件作品甚至进入了教科书。但是她却刻意误导了这件作品背后的所有事情，更是完全抹掉了我的名字。”最终，这场官司以乌雷的胜诉而告终。

如今，斯人已去，但作为曾经的灵魂伴侣和艺术搭档，乌雷显然已经是阿布拉莫维奇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阿布拉莫维奇在Instagram上表示：“今天我非常悲伤地得知我的朋友、前搭档乌雷去世的消息。他是一位杰出的艺术家，人们会深深怀念他。我欣慰的是他的艺术和遗产将永垂不朽。”

另外，乌雷的画廊Richard Saltoun也表示了对这位艺术家的悼念：“乌雷代表着最自由的灵魂——一位在根本上和历史上具有独特性的开创者和挑衅者，在摄影与以概念为导向的表演和人体艺术交汇的领域进行创作。他的离世在世界上留下了巨大的鸿沟，很难轻易被取代。”

据悉，2020年11月至2021年4月，荷兰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馆将举办乌雷个展“乌雷”。博物馆在声明中表示：“尽管与阿布拉莫维奇曾长期合作（1976-88），但在此之前，在那以后，他也创造出了精彩前卫的‘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