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王磬

尽管硅谷巨头们在去年的美国大选中几乎一边倒地支持民主党，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拜登仍然很快将其中的一把火对准了高科技企业。

多家美国媒体于3月9日报道，美国总统将提名法律学者莉娜·汗（Lina Khan）担任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的委员。莉娜·汗对科技巨头长期持批评态度。这一动向被解读为拜登政府可能正准备以积极的立法议程对抗科技巨头的主导地位。

莉娜·汗目前是哥伦比亚法学院的助理教授，研究方向是技术市场。她曾担任联邦贸易委员会委员罗希特-乔普拉（Rohit Chopra）的助手，后又担任众议院司法机构反垄断小组委员会的法律顾问。该小组对科技垄断曾进行了为期19个月的调查并提出一份报告，主张对反垄断法进行重大修改。

作为学者的莉娜·汗曾于2016年在《耶鲁法律杂志》发表过一篇影响力深远的论文，指责亚马逊滥用其垄断权力，而美国现行的反垄断法不足以对抗疯狂扩张的平台。《纽约时报》认为该论文“重构了数十年来的垄断法”。政治新闻网站Politico于2018年将她列入“推动了政治的思想家50人”名单，并称她为“反垄断思想学派的新领袖”。

但她的提名也遭遇了来自共和党的反对。参议院反垄断小组委员会的共和党代表、犹他州参议员Mike Lee称，莉娜·汗在反垄断执法方面的观点与审慎的法律方针大相径庭，“该提名显示拜登总统打算将意识形态和政治置于合规的反垄断执法上，这让人失望。”

莉娜·汗的提名仍需获得众议院通过。联邦贸易委员会设有五个席位，其中三席归民主党。

本月早些时候，白宫任命了另一位支持反垄断的鹰派学者、华裔法学教授吴修铭（Tim Wu）。他被邀请加入国家经济委员会（National Economic Council），将主要助力拜登解决垄断和市场影响力的问题。

吴修铭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曾在奥巴马任期内担任过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的高级顾问。其父来自台湾，其母是英裔加拿大人。他曾发明广受关注的“网络中立”（net neutrality）这个术语，认为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应当被视为公用设施，不应区别对待不同类型的网络服务与内容。

吴修铭也以对反垄断的强硬态度而为人熟知。他很早就意识到科技巨头不断膨胀的经济实力与信息影响力可能带来的危害，并将美国当前的互联网行业格局与19世纪晚期垄断横行的“镀金时代”相提并论。他主张拆分大型科技企业，警告不能让少数巨头公司主导整个经济。

路透社称，吴修铭获得任命是主张科技监管的美国自由派人士的一次胜利，并可能据此形成白宫强化反垄断执行的政策风格。

Politico认为，吴修铭与莉娜·汗是近年来反垄断浪潮中最重要的两位知识分子。他们入主白宫代表着民主党科技政策理念的巨大转变。奥巴马时代曾在民主党和科技巨头之间建立起亲密的盟友关系。但白宫与硅谷之间的这种共生关系将很快遭遇挑战。

奥巴马时代的科技政策近年来遭受不少来自进步左翼的批评。公民组织“公共公民”（Public Citizen）称，奥巴马政府对科技公司执法不严，对科技巨头的合并采取了放任态度，例如Facebook在2012年对Instagram的收购案和2014年对WhatsApp的收购案，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批评进一步指出，这种放任自由的政策助长了民粹主义的崛起，并最终导致了特朗普的当选。